第3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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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怪能直接把人嚇哭。
那些祭壇上的人形怪一邊追趕他們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, 混亂不堪, 人形怪的情緒難免會影響到玩家, 一個分心, 陸七和陸五就被拽著拖到法陣中去了。
他們兩個被抓住之後也沒有太用力的掙紮或是發出聲音，大概是打這關的次數太多了, 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反應對隊友的影響非常大，擔心季玄一他們會有壓力，於是象征性地往人形怪身上丟了幾個技能, 就安心地在地上躺屍了。
陸叁是個弓箭手, 速度可以說是五人隊中最快的那個了，漲紅了一張臉，在祭壇上拼命飛奔, 不過可供逃跑的區域僅限在祭壇之上，開怪後祭壇外的地方都被無形的空氣墻擋住了，更何況那些人形怪的速度並不慢, 陸叁根本沒辦法甩開他們。
這些人形怪在剛開始時的走位是固定的，那之後才開始隨著玩家的動作而進行改變，陸五和陸七就是依靠著之前的經驗, 撐過了第一個十秒，二十個人形怪中已經有五個哀嚎著倒在了地上, 不過緊隨其後，陸五和陸七就躺了, 剩下三個人的壓力非但沒有減輕, 甚至還變重了。
陸叁的利用速度跑直線的策略顯然也不會成功, 在第二個十秒過後，他被陸五的“屍體”絆了一下，人形怪一把沖上來，揪著他丟到了法陣裏，幾乎是瞬間就空了血條，躺在地上了。
不過也正因為躺屍騰出了時間，他終於有空去觀察季玄一和戚秦的情況了。
由於他的死亡，即便是二十個人形怪已經被消耗得只剩下十二個，季玄一和戚秦也一人背了六個怪，並且因為僅剩兩人，他們得在不減員的情況下撐六十秒，如果有人不慎跟著躺了，剩下的那個就更吃力了。
所以才說這個boss不能帶菜雞，一旦隊伍裏出現一個菜雞，通關的難度立刻呈幾何形式上升。
陸叁可以說是十分羞愧了。
和擁有較快速度的陸叁不同，季玄一和戚秦都算是短腿職業，幾乎不可能在速度上勝過那些人形怪，能撐到現在簡直算是奇跡。
陸叁原本是這麽想的。
直到他有空去看季玄一和戚秦兩人現在的情況，他才發現，他想錯了，這並不是什麽奇跡，而是理所當然的，他們可以堅持到現在。
季玄一的走位十分頻繁，但大幅度拉開距離的動作很少，因為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用，他根本跑不過那些怪，他轉身逃跑的時候只有一個目的，就是讓那六個人形怪聚集在同一個方向，接下來的走位就可以說得上是炫技了。
反正陸叁是從來沒有見過，能有人這麽恰到好處地躲過那些怪的手的。
人形怪不論伸手去抓季玄一的哪裏，都會被季玄一搶先一步躲開，等到拖的時間足夠長，那些怪直接朝季玄一撲上去，或者即將形成圍困之勢的時候，季玄一便扭頭跑開，調整那些怪的站位，再繼續用同樣的方法躲避人形怪的手。
陸叁知道季玄一為什麽能做到這一點，也清楚地知道他和陸五陸七絕對做不到和季玄一同樣的事情。
陸叁是一個玩過很多游戲的老玩家，所以他知道有一個詞叫做預判。
預判這個動作曾經有一段時間存在於pve副本中，團長們需要人工計算boss技能的釋放時間，然後先一步指揮團員們需要進行的走位，不過後來插件大行其道，副本裏也就幾乎沒有預判這個詞了。
但是這個詞卻一直活躍在pvp界。
在競技場中，預判可以說是玩家需要具備的最基本的能力，因為等到你看到敵人釋放出的技能特效時，基本上你已經中招了，你只能在敵人做出動作之前，就預先進行躲避，或者防禦。
大部分普通玩家的預判等於運氣，打著打著隨手做個防禦或是躲避的動作，恰好對面使用了技能，撞上了，就可以吹自己預判牛逼，高興上半天，但是另外一部分高端玩家，他們的預判就是真正的預判了，來源於自身經歷過的千百次戰鬥，十分靠譜。
技能組合總是有一些套路的，根據敵人的裝備加點，前一個技能出來，他們就能準確地猜出後一個技能是什麽，並且立刻進行躲避，這其中，偶爾也夾雜著一些可以被稱作是直覺的東西，當一個高端玩家能夠多次觸發直覺這種奇妙的玩意兒時，他基本上就可以被稱作是大神了。
不過高端玩家的預判在某些時刻也是會失靈的，比如當他們遇上根本就不懂套路的菜雞時，做了一萬個閃避預判對面都不會有一點動作，然而當他掉以輕心，對面又會稀裏糊塗地用出技能來，打他個措手不及，然而技能預判這種東西可以算得上是身體的某種本能了，沒有辦法根據敵人技術的高低進行調整。
這個時候就要說到季玄一這種混跡於野外的玩家了。
高端玩家們的對手往往也是高端玩家，他們比起直覺更依賴對套路的預判，但和高端玩家們不同，季玄一這種人，遇到的對手魚龍混雜，有牛逼的高端玩家，自然也就有菜的一筆新手小白，這樣的戰鬥對手，一天要混著殺幾百個，這讓季玄一比起套路更加依賴自己的直覺。
打散一個千人幫並不是容易的事情，季玄一直覺性預判的成功率已經高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，哪怕是在和鍵盤網游完全不同的全息網游裏，這樣的預判能力也讓他絲毫不墮從前的威名。
而他也正是靠著這種詭異的直覺，躲避著人形怪的進攻。
當然了，成功率再高，也不是百分之百，但季玄一還有一個麻痹技能，每次失誤被抓，他就用麻痹技能控一下怪，隨後立刻拉開距離，進行下一次遛怪。
但是這種方法還是有風險的，比如失敗率撞到一起，麻痹技能cd，季玄一基本上就可以安心躺下了，所以雖然陸叁他們看著季玄一好像是非常輕松的樣子，實際上季玄一的神經一直緊繃著，可以說是在刀尖上起舞了。
然而比起季玄一這邊揪心的躲避，戚秦那邊就要稍微輕松一些。
他和季玄一一樣，仿佛先知一般躲避著人形怪的攻擊，只是成功率並沒有那麽高，時常被抓住，陸叁看過去的時候，戚秦正好被一個人形怪抓住了胳膊。
陸叁心中一驚，還以為所有的重擔都要被季玄一扛起來了，就見戚秦反應非常迅速地單手舉起重劍，狠狠地拍在那個人形怪的臉上，人形怪慘叫一聲，被迫松了手，戚秦立刻吭哧吭哧地跑出漸漸形成的包圍圈，繼續重覆上一輪的動作。
陸叁：“……”
這個應對方法也是非常粗暴簡單了，話說這個天下第一是木玄一收的徒弟嗎，感覺好像有點呆。
其實陸叁想岔了，單輪預判，戚秦能抵得上兩個季玄一，因為他靠的不是直覺，而是人形怪肌肉的運動，是用眼睛看見的絕對不會失誤的預判。
之所以成功率那麽低，還是因為劍士的速度太慢了，比術士還慢，嚴重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，所以即便他看見了，卻也根本沒時間躲開，只好粗暴一下，季玄一預判什麽時候躲避，他預判什麽時候用劍拍臉。
不過不管怎麽樣，有這兩條大腿在，通關第一個boss幾乎是沒有懸念的事情了，想到可以拿到第一個boss的首甲，陸叁不禁流下了感動的淚水！
木玄一還是木玄一，大佬還是大佬啊！
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兇殘了一點，如果能夠選擇的話，他其實也不怎麽想再抱一次這條大腿了！
隨著最後兩個人形怪隨著時間的流逝哀嚎著倒下，祭壇上的法陣閃耀起了紅色的光芒，季玄一還沒有收回往後躲避的動作，地面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。
季玄一差點摔倒，好在戚秦就在一旁，伸手把他扶住了。
震動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，祭壇上的紅色光芒也漸漸消失了，只不過地上那些形成法陣的紅色花紋卻好像活過來了一樣流光溢彩，非常好看，只是好看的有點過了頭，讓人忍不住生起一股惡寒的感覺。
季玄一和戚秦一脫離戰鬥，陸叁五七的覆活選項也亮了起來，覆活點就在祭壇下面。
陸叁跑在前面，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季玄一他們，就見祭壇的正中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寶箱，其中裝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感覺他們好像也沒出什麽力，都是抱著戚秦和季玄一的大腿過的，這兩個人會讓他們分獎勵嗎？
不過就算是出了力，季玄一不讓的話他們好像也沒什麽辦法……
陸叁三人站在季玄一他們後面，眼巴巴地看著地上的寶箱。
季玄一不知道陸叁已經腦補到他要殺人越貨這一段了，奇怪地看了三個人一眼，說道：“你們不撿裝備嗎？”
陸叁沈浸在自己的被害妄想當中，楞了一下，甚至沒有聽懂季玄一在說什麽：“什麽？”
季玄一露出不耐煩的表情，戚秦連忙重覆了一遍：“你們撿裝備啊。”
陸叁這才聽明白了，難以置信道：“我們可以撿嗎？”
戚秦懵逼道：“嗯？為什麽不能？”
陸叁下意識地看向季玄一。
季玄一：“……”
他的名聲已經臭到這種地步了嗎？他以前好像也就是殺殺人而已，沒有搶過別人的裝備吧！
看見季玄一漆黑的臉色，陸叁也瞬間明白了過來，幹笑道：“哈哈哈，就，我們也沒出什麽力氣，那多不好意思啊……”
季玄一面無表情道：“那你們別撿了？”
陸叁連忙道：“對不起對不起！我們撿的！”
雖然確實害怕季玄一，但要知道，副本裏是有可能掉落紫色裝備的！那可是領先現階段玩家一大截的裝備啊！怎麽能不撿呢！
而且木玄一好像也沒有不讓他們拿裝備的意思，即便是對方惡名遠揚，陸叁也忍不住覺得對方實在是很大方了。
季玄一和戚秦沒動，陸叁便壯著膽子走上去，把箱子裏的東西拿起來了。
因為只是第一個關卡，掉落的物品並不多，只有兩個藍色材料，還有一個藍色裝備。
沒出紫裝，陸叁有點失望，但這個藍色裝備是弓箭手的，而且屬性比任務藍裝好上很多，他還是忍不住看向了季玄一。
季玄一在他可憐巴巴的目光中朝他伸出了手。
可惡……他要收回大方這個評價了，連弓箭手的藍裝都不放過嗎！
陸叁拿著弓箭手裝備的手艱難地動了動，就聽見季玄一開口道：“材料給我。”
陸叁一楞，懵逼地看向季玄一，結結巴巴道：“材，材料？”
生活技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放，材料可以說是現階段游戲中最不值錢的東西了，就算是紫色材料，現在也是按銅幣賣的，更不要說藍色材料了，季玄一居然只要材料？！
陸叁還沒想明白，就聽見戚秦咳嗽了一聲，擡頭一看，季玄一的手還伸在那裏，表情已經很不好看了，連忙就把手中的藍色材料交了上去，心中想到，可能木玄一這樣的大佬自有用處吧。
其實他想多了，季玄一拿材料並沒有什麽用處，只是不想要不能用的裝備，又不想白出力氣罷了……
季玄一看了看手中的藍色材料，紙片一樣，上面的說明是[神秘的符咒]，用途未知，應該是生活技能還沒開放的原因。
反正暫時沒什麽用處，季玄一就直接收到包裹的角落裏了。
通關之後產生的劇烈地動，將擋在前路的山石震落，露出了去往下一個boss面前的路。
季玄一和戚秦這種戰鬥方式明顯不適合他們，陸叁等人正猶豫著要不要走下去，就見季玄一已經帶頭走到前面去了，對方並沒有發話，陸叁三人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。
一般來說，通往第一個boss前的小怪算是給玩家熱身用的，讓大家對這個副本的難度有點概念，接下來的boss前就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了。
不過陸叁他們還是走的很小心。
在經歷了一段漆黑無比的隧道之後，一行人走到了另一個空曠的洞穴之內。
洞穴四周土壁都被藤蔓層層包裹，最中間的巨大石臺之上蹲著一頭足有兩人高的狼形boss，它的身後是通往最後一個boss的路，好幾條藤蔓纏繞著橫亙中間，想來應該是要打倒這個狼形boss才會開放。
陸叁看了看狼形boss的血量，心想這回就是正經的boss了，至少他們要過去的話，必須得帶正經的牧師才行，季玄一雖然牛逼，但是奶量是真的很淒慘，拿這個boss是絕對沒有辦法的。
要怎麽樣才能勸說這位殺星放棄帶著他們三個打這個boss呢……
陸叁正苦思冥想著，就聽見季玄一道：“我們走吧。”
陸叁一楞，擡頭就看見季玄一開始往回走了，下意識道：“不打了嗎？”
話剛一說出口，陸叁就想給自己一耳光，木玄一都說要走了，他自己還來什麽勁兒啊！萬一他真的回答“好啊那我們繼續打吧！”怎麽辦？！團滅之後妥妥地進木玄一的仇人名單啊！
就在陸叁準備反口認錯的時候，季玄一淡定道：“嗯，帶你們打不過。”
陸叁：“……”
好歹是玩過很多游戲的老油條了，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，但是被這麽直白地說一句果然還是有點心塞呢。
其實季玄一真的已經變了，如果是從前的他，他一定會更加直白地告訴陸叁，你們太菜了！然而現在他只是委婉的說了一句打不過而已，陸叁其實應該知足了。
不管怎麽樣，第二個boss他們確實打不了，也不準備打了，只好原路返回。
其實如果成功擊殺第三個boss，會有新的出口就近出現，他們直接從那邊出去就好，但現在第二個boss都沒打過，他們也只好再花幾分鐘走回去了。
重新進入那段地下臺階，只不過這次是往上走，一個拐彎之後，陸叁前面就出現了剛才完全沒有看見過的幾個玩家。
對比第一關的祭壇，親身穿越過一次的戚秦其實更害怕這種橋段，下意識地伸手去夠季玄一，季玄一無語了一下，把他抓住了，戚秦這才冷靜下來。
陸叁解釋道：“雖然說看起來是同一條路，但為了避免上去的玩家和下來的玩家撞到一起，所以其實是兩條不同的通路，應該是和通關之後的出口連在一起的，我們上去之後也會在和入口不一樣的地方。”
季玄一挑眉。
陸叁笑了笑，說道：“我們剛才是從城南靠近黑森林的邊上進本的，但是等會兒出去就在城北的黑森林邊上了，想要回去的話，還得穿過黑森林一次。”
陸叁說的果然沒有錯，季玄一他們出來的時候，雖然還在黑森林的邊上，但明顯方向不一樣了，他們已經在城北這邊了。
安全出門，季玄一也沒有退隊開仇殺的意思，陸叁松了口氣，連忙道：“那個，我們仨還有點事，你們慢慢玩，我們先走了啊！”
季玄一在看聊天頻道，沒工夫說話，就“嗯”了一聲，陸叁等人如釋重負，連忙退了隊伍，逃之夭夭。
季玄一的密聊頻道已經被藝術概論刷屏了，一直在追問他們怎麽過的第一個boss，第二個boss長什麽樣，blabla發了一大堆。
季玄一這才想起來，他們通關的時候系統確實發了世界公告，只是那時候他正專心地想這個祭壇和城北那個有什麽關系，所以沒有在意，這會兒再往上翻記錄想看看的時候，發現已經被藝術的密聊刷沒了。
季玄一：“……”
季玄一只好打開副本成就界面，調到[綠林城]灰燼之墓的選項，第一個關卡[祭祀典禮]後面首甲的位置上有陸叁的名字，因為他才是隊長，要再次展開首甲圖標，才能看見隊員的名字。
不過這樣也好，大概沒有多少人能看見他的id了，游戲裏還沒開通世界通話的功能，除了正在攻略副本的玩家之外，會註意到系統公告的人並不多。
而且其中說不定還有藝術這樣的傻白甜。
季玄一想了想，對藝術回道：“第一個boss走位好就能過，還有就是隊友不能太菜。”
[藝術概論]：……我覺得我還是等正經一點的攻略吧，第二個boss長什麽樣啊？
季玄一眉心微皺，回覆道：“第二個boss……”
[季玄一]：是一匹野狼。
藝術概論那邊沈默了很久，沒有回覆，季玄一心想，就算是藝術概論這麽遲鈍的家夥，也應該看出有什麽不對了吧。
過了一會兒，藝術概論的回覆過來了。
[藝術概論]：我剛剛交任務去了。
[藝術概論]：什麽？野狼嗎？好巧啊，我和阿喵還在黑森林裏殺過野狼呢。
季玄一：“……”
算了，這姑娘的智商是指望不上了。
季玄一直接道：“副本裏的和你們遇見的應該是同一匹狼，你沒註意副本裏的藤蔓嗎？和你手上拿著的那截根莖是同一種植物。”
[藝術概論]：？？？
[藝術概論]：是這樣的嗎？！我進本的時候太激動了，完全沒有註意到！謝謝你啊小季，我明天去本裏看看！
[季玄一]：沒事。
想了想，季玄一又發了一句：“你要跟我們一起打嗎，可以去第二個boss那裏看一看。”
興許會對藝術概論糾結的隱藏有幫助。
[藝術概論]：啊？小季要給我抱大腿嗎？
[季玄一]：……嗯。
[藝術概論]：謝謝啦，但是不用了，帶兩個輔助就算過了第一關也打不下去後面的關卡吧？小季你的cd留著開荒吧，先通關了再帶我和阿喵！
藝術概論說的也有道理，季玄一現階段確實比較想先把這個副本通關，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，後面的關卡應該還有線索，可以將官方沒有說出的劇情解釋清楚。
多半又是個隱藏。
季玄一想了想，沒有再和藝術說話了，對站在一旁的戚秦道：“我們去城北的祭壇看看。”
戚秦正盯著季玄一的側臉發呆，季玄一突然對他說話，把他嚇了一跳，臉都漲紅了，連忙移開視線道：“好啊，我也覺得那裏肯定有問題。”
季玄一看著戚秦泛紅的耳根，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，隨即又恢覆面無表情的樣子，說道：“走吧。”
他們不是第一去祭壇了，甚至還在那裏和萬事風雨的人大戰了一場，不過再一次去到那裏，還是忍不住說一句，這個祭壇真的很大。
太大了。
季玄一率先走了上去，繞開那些喜氣洋洋的npc，仔細地查看著祭壇的每一處。
一模一樣，不論是祭壇本身的花紋，形狀，還是地上那些用紅漆塗出來的法陣，全部都和副本裏的那個小型祭壇一模一樣。
戚秦也看得心驚，兩人繞了一圈之後，對季玄一說道：“這個祭壇恐怕祭祀的不是什麽神明吧？”
季玄一沒有說話，只是皺著眉頭說道：“如果沒有弄錯的話，副本裏的那個祭壇的意思大概是說需要獻祭人的生命？”
戚秦也是這樣想的，聞言點了點頭。
那些人形怪之所以一邊追逐玩家一邊發出那麽淒厲的哀嚎，大概就是知道如果不用玩家的生命去填補法陣，死掉的就會是他們，而事實也正是這樣，玩家不死，他們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倒下。
季玄一想了想，說道：“那些人形怪身上應該還有什麽線索，不知道副本刷新沒有，等會兒我們把這邊的查完了再回去看一下。”
戚秦有點討厭進副本的那個地下臺階，但是季玄一都這麽說了，他也只好點了點頭。
季玄一又看了看四周歡樂而繁華的景象，說道：“這些npc的作用應該就和副本裏那些人形怪的作用是一樣的吧，獻祭……難怪這裏只有仆人，沒有主人。”
戚秦道：“那那些城北的人們呢？我們上次問他們的時候，幾乎是眾口一詞地說這裏是給神明的祭壇，他們是不是也有問題？”
季玄一道：“你說的沒錯，城北的npc肯定有問題，這麽篤定那個神明的身份，他們很可能就是創造這種獻祭的人，就算不是，也應該是幫兇。”
戚秦對游戲的認知還是不夠，代入感太強，有些難過地說道：“那些人們看起來挺好的，唉……”
季玄一搖了搖頭，嗤笑道：“你又來了。”
戚秦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，連忙道：“我沒有，雖然他們看起來不錯，但我知道他們不是好人，只是感嘆一下。”
季玄一看向他，對他道：“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，我們剛被阿喵帶到城北來的時候，npc對我們的態度可不怎麽樣。”
戚秦一楞，發現好像確實是這樣。
季玄一道：“城北的npc十分排外，阿喵她們也是在這裏做了很久的任務，幫了npc很多忙才漸漸被接納的，城北這種培養出那麽多養老玩家的安逸地方，要是沒什麽問題的話，怎麽可能存在排外的情緒？”
季玄一皺著眉頭道：“說起來，他們對城南的態度也很有問題……”
戚秦道：“你已經想出來什麽了嗎？”
季玄一一楞，擡頭看他，搖了搖頭：“線索不少，但很亂，我還沒想出來。”
戚秦忍不住道：“你已經很厲害了，真的，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了！”
這絕對是真心話，只要不是個瞎子，都能看出來戚秦臉上的誠懇。
就算是季玄一，被人這麽誇也是會開心的，甚至忍不住笑了一下，不過他又馬上板起臉，說道：“那是你沒見識。”
戚秦想要辯解，季玄一卻拍了他一下，說道：“我們去找幾個npc看看能不能問出來點什麽。”
戚秦立馬忘了剛才要說什麽，點了點頭。
季玄一完全沒有感覺到，起初他是非常討厭這種任務的，在新木鎮的時候，甚至會因為一個線索的中斷煩躁到直接下線，而現在面對這麽多雜亂的線索，他卻一點這樣的感覺都沒有，大概這就是有人陪和沒人陪的區別吧，就算是生氣了，錘戚秦一下就好了。
祭壇的不遠處就有npc出沒，季玄一隨手攔住一個人，問道：“你知道祭壇的事情嗎？”
npc面容一肅，說道：“你們不要多問，那是給神明的祭祀！”
季玄一看了戚秦一眼。
戚秦也皺起了眉。
npc對他們的態度不一樣了，至少之前他們詢問祭壇上的宴會是為誰準備的時候，npc們都是和顏悅色地和他們說是神明，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信仰，所以他們才沒有太過在意，但是現在這個npc的態度則和之前完全不同了。
他似乎在敬畏，又或者說在懼怕什麽。
又問了幾句，這個npc對類似的問題沒有新的回答了，季玄一和戚秦又問了幾個人，發現大部分人和剛才那個npc的態度一樣，只有少部分還是原來那種和氣的模樣。
戚秦整個人都有點懵了，說道：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
季玄一沈吟：“可能是官方開放了副本的原因，雖然沒有明說，玩家也不知道，但npc其實已經悄悄地隨著劇情發展改變了。”
戚秦楞道：“啊？難不成綠林城以後真的會變得和副本裏的情況一樣嗎？”
“應該不至於吧？”季玄一遲疑道：“既然已經有了副本，那麽大地圖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了，除非游戲又更新新版本。但是玩家都還沒有滿級，這應該只是升級中隱藏起來的主線任務的一部分，撐死做個隱藏任務了。”
戚秦沒怎麽聽懂，就聽見了隱藏任務和地圖不會變，心裏稍微輕松起來，說道：“城北的人們的口中問不出什麽的話，我們現在要回副本裏去看看嗎？”
季玄一點了點頭，說道：“嗯，回去看看。”
城北的出口是沒辦法進去的，只能繞一個大圈，從城南的入口進去。
城南的入口處還有人在等牧師呢，季玄一路過的時候聽見他們在討論有人通關了第一個boss的事。
這就是全息網游的好處了，名字並不頂在頭頂，雖然這幾個討論得興高采烈，但當事人從他們身邊走過，他們也完全不知道。
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，比起一個ID，人的臉和裝扮更容易讓人有印象，尤其還是這個人的職業是個術士的時候。
等牧師的那群人裏有個人認出了季玄一，奇怪道：“誒，你們之前不是跟另外幾個人進去過了嗎？怎麽又要去啊？”
戚秦一楞，正想著怎麽搪塞過去，季玄一理都沒理那人，拽著戚秦進本了。
地下臺階還是黑咕隆咚的，戚秦快走幾步，湊近了季玄一，小聲道：“剛才咱們不理人是不是不太好啊？”
季玄一涼涼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只需要兩句話就能解決。”
戚秦一楞：“哪兩句？”
“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。”
戚秦：“……”
季玄一說道：“你要是覺得不理人不好，下次就直接對他說關你屁事吧。”
那不就打起來了嗎！
為了無辜路人的等級著想，戚秦連忙道：“那我們還是別理他們了！”
季玄一嗤了一聲，沒說話了。
離開臺階之後，兩個人立刻朝小祭壇跑了過去，幸好人形怪的屍體並沒有被刷掉。
季玄一一邊將人形怪翻過來，一邊對戚秦道：“不知道這些怪是副本cd更新之後刷新還是過幾個小時就刷新，抓緊時間。”
戚秦應了一聲，加快了手裏的動作。
女性人形怪基本上就是摘下面罩看一看臉，看看有沒有可能是城北的npc，還有就是標志性的首飾或者戒指，男性人形怪就不用客氣了，差點被戚秦和季玄一扒光。
城北畢竟很大，很多npc都只是一閃而過，根本記不住容貌，這些人形怪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。
戚秦問道：“是不是要從他們受控制的方向查起？”
季玄一想了想，說道：“如果他們是城北的npc，有可能是自願的，非要說控制的方法的話，好像也看不出來……”
這些怪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，或者中毒的跡象，即便是有，也只有npc才能檢查出來，季玄一也沒有喪心病狂到割這些npc的肉或者血拿出去給人鑒定。
太喪病了，游戲公司要是做出這種設定來，一定會被告上法庭的……
季玄一排除了這個選項，對戚秦道：“要麽他們身上有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，要麽就是我想錯了，他們身上沒有線索。”
戚秦嘆了口氣，翻開手上這個人的衣服。
季玄一擡頭看了他一眼，楞了一下，說道：“那是什麽？”
戚秦也楞了一下：“什麽？”
季玄一走過來，把他手上的衣服翻了過來，雖然很不明顯，但這件衣服被人縫出來一個夾層。
季玄一捏了捏，眼睛一亮：“裏面有東西！”
他們兩個身上也沒有帶匕首之類的刺客的武器，戚秦只好掏出了守護，狗熊繡花一樣將那件衣服的夾層在守護不怎麽鋒利的刃上蹭了蹭，劃出一道口子。
季玄一抖了抖，把夾層裏的東西倒了出來，是一根細細的銀質項鏈。
很可惜，因為游戲背景的限制，上面沒有掛著照片之類的東西，光禿禿的，根本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。
戚秦道：“我們要拿著這個東西去城北挨個問嗎？”
季玄一想了想，搖頭道：“城北的npc既然有問題，那就先不問他們了，我們先把這個副本通了，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吧。”
戚秦點了點頭。
說是先把副本通了再想辦法，但是又哪有那麽容易，第一關都卡死那麽多人，第二關只會更加難，而季玄一作為一個術士，再怎麽牛逼，治療量上依舊是短板，陸叁那種老手都沒辦法配合他們的打法，再找其他人也一樣夠嗆。
要麽，就只能讓戚秦一個人去通關，而季玄一等他的消息。
且不論戚秦能不能找到線索，不管是戚秦還是季玄一，都不太想分開行動。
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——招募隊友。
有一句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，《域》這個游戲，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信息不流通。
在鍵盤網游中，招募隊友是非常簡單的事情，一個世界喊話就可以搞定，但是在《域》中，玩家和玩家的遠程溝通方式暫時只有密聊，想要招募到陌生人，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季玄一是絕對不會站在大街上一個一個拉著人問等級多少，犀不犀利，能不能打半個菜刀開荒隊的。
戚秦去問也不行。
思來想去，只有一個辦法了。
季玄一：“這樣吧，我重出一下江湖，砍不死的就進隊，怎麽樣？”
戚秦：“……快醒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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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祭壇上的人形怪一邊追趕他們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, 混亂不堪, 人形怪的情緒難免會影響到玩家, 一個分心, 陸七和陸五就被拽著拖到法陣中去了。
他們兩個被抓住之後也沒有太用力的掙紮或是發出聲音，大概是打這關的次數太多了, 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反應對隊友的影響非常大，擔心季玄一他們會有壓力，於是象征性地往人形怪身上丟了幾個技能, 就安心地在地上躺屍了。
陸叁是個弓箭手, 速度可以說是五人隊中最快的那個了，漲紅了一張臉，在祭壇上拼命飛奔, 不過可供逃跑的區域僅限在祭壇之上，開怪後祭壇外的地方都被無形的空氣墻擋住了，更何況那些人形怪的速度並不慢, 陸叁根本沒辦法甩開他們。
這些人形怪在剛開始時的走位是固定的，那之後才開始隨著玩家的動作而進行改變，陸五和陸七就是依靠著之前的經驗, 撐過了第一個十秒，二十個人形怪中已經有五個哀嚎著倒在了地上, 不過緊隨其後，陸五和陸七就躺了, 剩下三個人的壓力非但沒有減輕, 甚至還變重了。
陸叁的利用速度跑直線的策略顯然也不會成功, 在第二個十秒過後，他被陸五的“屍體”絆了一下，人形怪一把沖上來，揪著他丟到了法陣裏，幾乎是瞬間就空了血條，躺在地上了。
不過也正因為躺屍騰出了時間，他終於有空去觀察季玄一和戚秦的情況了。
由於他的死亡，即便是二十個人形怪已經被消耗得只剩下十二個，季玄一和戚秦也一人背了六個怪，並且因為僅剩兩人，他們得在不減員的情況下撐六十秒，如果有人不慎跟著躺了，剩下的那個就更吃力了。
所以才說這個boss不能帶菜雞，一旦隊伍裏出現一個菜雞，通關的難度立刻呈幾何形式上升。
陸叁可以說是十分羞愧了。
和擁有較快速度的陸叁不同，季玄一和戚秦都算是短腿職業，幾乎不可能在速度上勝過那些人形怪，能撐到現在簡直算是奇跡。
陸叁原本是這麽想的。
直到他有空去看季玄一和戚秦兩人現在的情況，他才發現，他想錯了，這並不是什麽奇跡，而是理所當然的，他們可以堅持到現在。
季玄一的走位十分頻繁，但大幅度拉開距離的動作很少，因為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用，他根本跑不過那些怪，他轉身逃跑的時候只有一個目的，就是讓那六個人形怪聚集在同一個方向，接下來的走位就可以說得上是炫技了。
反正陸叁是從來沒有見過，能有人這麽恰到好處地躲過那些怪的手的。
人形怪不論伸手去抓季玄一的哪裏，都會被季玄一搶先一步躲開，等到拖的時間足夠長，那些怪直接朝季玄一撲上去，或者即將形成圍困之勢的時候，季玄一便扭頭跑開，調整那些怪的站位，再繼續用同樣的方法躲避人形怪的手。
陸叁知道季玄一為什麽能做到這一點，也清楚地知道他和陸五陸七絕對做不到和季玄一同樣的事情。
陸叁是一個玩過很多游戲的老玩家，所以他知道有一個詞叫做預判。
預判這個動作曾經有一段時間存在於pve副本中，團長們需要人工計算boss技能的釋放時間，然後先一步指揮團員們需要進行的走位，不過後來插件大行其道，副本裏也就幾乎沒有預判這個詞了。
但是這個詞卻一直活躍在pvp界。
在競技場中，預判可以說是玩家需要具備的最基本的能力，因為等到你看到敵人釋放出的技能特效時，基本上你已經中招了，你只能在敵人做出動作之前，就預先進行躲避，或者防禦。
大部分普通玩家的預判等於運氣，打著打著隨手做個防禦或是躲避的動作，恰好對面使用了技能，撞上了，就可以吹自己預判牛逼，高興上半天，但是另外一部分高端玩家，他們的預判就是真正的預判了，來源於自身經歷過的千百次戰鬥，十分靠譜。
技能組合總是有一些套路的，根據敵人的裝備加點，前一個技能出來，他們就能準確地猜出後一個技能是什麽，並且立刻進行躲避，這其中，偶爾也夾雜著一些可以被稱作是直覺的東西，當一個高端玩家能夠多次觸發直覺這種奇妙的玩意兒時，他基本上就可以被稱作是大神了。
不過高端玩家的預判在某些時刻也是會失靈的，比如當他們遇上根本就不懂套路的菜雞時，做了一萬個閃避預判對面都不會有一點動作，然而當他掉以輕心，對面又會稀裏糊塗地用出技能來，打他個措手不及，然而技能預判這種東西可以算得上是身體的某種本能了，沒有辦法根據敵人技術的高低進行調整。
這個時候就要說到季玄一這種混跡於野外的玩家了。
高端玩家們的對手往往也是高端玩家，他們比起直覺更依賴對套路的預判，但和高端玩家們不同，季玄一這種人，遇到的對手魚龍混雜，有牛逼的高端玩家，自然也就有菜的一筆新手小白，這樣的戰鬥對手，一天要混著殺幾百個，這讓季玄一比起套路更加依賴自己的直覺。
打散一個千人幫並不是容易的事情，季玄一直覺性預判的成功率已經高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，哪怕是在和鍵盤網游完全不同的全息網游裏，這樣的預判能力也讓他絲毫不墮從前的威名。
而他也正是靠著這種詭異的直覺，躲避著人形怪的進攻。
當然了，成功率再高，也不是百分之百，但季玄一還有一個麻痹技能，每次失誤被抓，他就用麻痹技能控一下怪，隨後立刻拉開距離，進行下一次遛怪。
但是這種方法還是有風險的，比如失敗率撞到一起，麻痹技能cd，季玄一基本上就可以安心躺下了，所以雖然陸叁他們看著季玄一好像是非常輕松的樣子，實際上季玄一的神經一直緊繃著，可以說是在刀尖上起舞了。
然而比起季玄一這邊揪心的躲避，戚秦那邊就要稍微輕松一些。
他和季玄一一樣，仿佛先知一般躲避著人形怪的攻擊，只是成功率並沒有那麽高，時常被抓住，陸叁看過去的時候，戚秦正好被一個人形怪抓住了胳膊。
陸叁心中一驚，還以為所有的重擔都要被季玄一扛起來了，就見戚秦反應非常迅速地單手舉起重劍，狠狠地拍在那個人形怪的臉上，人形怪慘叫一聲，被迫松了手，戚秦立刻吭哧吭哧地跑出漸漸形成的包圍圈，繼續重覆上一輪的動作。
陸叁：“……”
這個應對方法也是非常粗暴簡單了，話說這個天下第一是木玄一收的徒弟嗎，感覺好像有點呆。
其實陸叁想岔了，單輪預判，戚秦能抵得上兩個季玄一，因為他靠的不是直覺，而是人形怪肌肉的運動，是用眼睛看見的絕對不會失誤的預判。
之所以成功率那麽低，還是因為劍士的速度太慢了，比術士還慢，嚴重限制了他的行動能力，所以即便他看見了，卻也根本沒時間躲開，只好粗暴一下，季玄一預判什麽時候躲避，他預判什麽時候用劍拍臉。
不過不管怎麽樣，有這兩條大腿在，通關第一個boss幾乎是沒有懸念的事情了，想到可以拿到第一個boss的首甲，陸叁不禁流下了感動的淚水！
木玄一還是木玄一，大佬還是大佬啊！
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兇殘了一點，如果能夠選擇的話，他其實也不怎麽想再抱一次這條大腿了！
隨著最後兩個人形怪隨著時間的流逝哀嚎著倒下，祭壇上的法陣閃耀起了紅色的光芒，季玄一還沒有收回往後躲避的動作，地面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。
季玄一差點摔倒，好在戚秦就在一旁，伸手把他扶住了。
震動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，祭壇上的紅色光芒也漸漸消失了，只不過地上那些形成法陣的紅色花紋卻好像活過來了一樣流光溢彩，非常好看，只是好看的有點過了頭，讓人忍不住生起一股惡寒的感覺。
季玄一和戚秦一脫離戰鬥，陸叁五七的覆活選項也亮了起來，覆活點就在祭壇下面。
陸叁跑在前面，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季玄一他們，就見祭壇的正中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寶箱，其中裝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感覺他們好像也沒出什麽力，都是抱著戚秦和季玄一的大腿過的，這兩個人會讓他們分獎勵嗎？
不過就算是出了力，季玄一不讓的話他們好像也沒什麽辦法……
陸叁三人站在季玄一他們後面，眼巴巴地看著地上的寶箱。
季玄一不知道陸叁已經腦補到他要殺人越貨這一段了，奇怪地看了三個人一眼，說道：“你們不撿裝備嗎？”
陸叁沈浸在自己的被害妄想當中，楞了一下，甚至沒有聽懂季玄一在說什麽：“什麽？”
季玄一露出不耐煩的表情，戚秦連忙重覆了一遍：“你們撿裝備啊。”
陸叁這才聽明白了，難以置信道：“我們可以撿嗎？”
戚秦懵逼道：“嗯？為什麽不能？”
陸叁下意識地看向季玄一。
季玄一：“……”
他的名聲已經臭到這種地步了嗎？他以前好像也就是殺殺人而已，沒有搶過別人的裝備吧！
看見季玄一漆黑的臉色，陸叁也瞬間明白了過來，幹笑道：“哈哈哈，就，我們也沒出什麽力氣，那多不好意思啊……”
季玄一面無表情道：“那你們別撿了？”
陸叁連忙道：“對不起對不起！我們撿的！”
雖然確實害怕季玄一，但要知道，副本裏是有可能掉落紫色裝備的！那可是領先現階段玩家一大截的裝備啊！怎麽能不撿呢！
而且木玄一好像也沒有不讓他們拿裝備的意思，即便是對方惡名遠揚，陸叁也忍不住覺得對方實在是很大方了。
季玄一和戚秦沒動，陸叁便壯著膽子走上去，把箱子裏的東西拿起來了。
因為只是第一個關卡，掉落的物品並不多，只有兩個藍色材料，還有一個藍色裝備。
沒出紫裝，陸叁有點失望，但這個藍色裝備是弓箭手的，而且屬性比任務藍裝好上很多，他還是忍不住看向了季玄一。
季玄一在他可憐巴巴的目光中朝他伸出了手。
可惡……他要收回大方這個評價了，連弓箭手的藍裝都不放過嗎！
陸叁拿著弓箭手裝備的手艱難地動了動，就聽見季玄一開口道：“材料給我。”
陸叁一楞，懵逼地看向季玄一，結結巴巴道：“材，材料？”
生活技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放，材料可以說是現階段游戲中最不值錢的東西了，就算是紫色材料，現在也是按銅幣賣的，更不要說藍色材料了，季玄一居然只要材料？！
陸叁還沒想明白，就聽見戚秦咳嗽了一聲，擡頭一看，季玄一的手還伸在那裏，表情已經很不好看了，連忙就把手中的藍色材料交了上去，心中想到，可能木玄一這樣的大佬自有用處吧。
其實他想多了，季玄一拿材料並沒有什麽用處，只是不想要不能用的裝備，又不想白出力氣罷了……
季玄一看了看手中的藍色材料，紙片一樣，上面的說明是[神秘的符咒]，用途未知，應該是生活技能還沒開放的原因。
反正暫時沒什麽用處，季玄一就直接收到包裹的角落裏了。
通關之後產生的劇烈地動，將擋在前路的山石震落，露出了去往下一個boss面前的路。
季玄一和戚秦這種戰鬥方式明顯不適合他們，陸叁等人正猶豫著要不要走下去，就見季玄一已經帶頭走到前面去了，對方並沒有發話，陸叁三人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。
一般來說，通往第一個boss前的小怪算是給玩家熱身用的，讓大家對這個副本的難度有點概念，接下來的boss前就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了。
不過陸叁他們還是走的很小心。
在經歷了一段漆黑無比的隧道之後，一行人走到了另一個空曠的洞穴之內。
洞穴四周土壁都被藤蔓層層包裹，最中間的巨大石臺之上蹲著一頭足有兩人高的狼形boss，它的身後是通往最後一個boss的路，好幾條藤蔓纏繞著橫亙中間，想來應該是要打倒這個狼形boss才會開放。
陸叁看了看狼形boss的血量，心想這回就是正經的boss了，至少他們要過去的話，必須得帶正經的牧師才行，季玄一雖然牛逼，但是奶量是真的很淒慘，拿這個boss是絕對沒有辦法的。
要怎麽樣才能勸說這位殺星放棄帶著他們三個打這個boss呢……
陸叁正苦思冥想著，就聽見季玄一道：“我們走吧。”
陸叁一楞，擡頭就看見季玄一開始往回走了，下意識道：“不打了嗎？”
話剛一說出口，陸叁就想給自己一耳光，木玄一都說要走了，他自己還來什麽勁兒啊！萬一他真的回答“好啊那我們繼續打吧！”怎麽辦？！團滅之後妥妥地進木玄一的仇人名單啊！
就在陸叁準備反口認錯的時候，季玄一淡定道：“嗯，帶你們打不過。”
陸叁：“……”
好歹是玩過很多游戲的老油條了，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，但是被這麽直白地說一句果然還是有點心塞呢。
其實季玄一真的已經變了，如果是從前的他，他一定會更加直白地告訴陸叁，你們太菜了！然而現在他只是委婉的說了一句打不過而已，陸叁其實應該知足了。
不管怎麽樣，第二個boss他們確實打不了，也不準備打了，只好原路返回。
其實如果成功擊殺第三個boss，會有新的出口就近出現，他們直接從那邊出去就好，但現在第二個boss都沒打過，他們也只好再花幾分鐘走回去了。
重新進入那段地下臺階，只不過這次是往上走，一個拐彎之後，陸叁前面就出現了剛才完全沒有看見過的幾個玩家。
對比第一關的祭壇，親身穿越過一次的戚秦其實更害怕這種橋段，下意識地伸手去夠季玄一，季玄一無語了一下，把他抓住了，戚秦這才冷靜下來。
陸叁解釋道：“雖然說看起來是同一條路，但為了避免上去的玩家和下來的玩家撞到一起，所以其實是兩條不同的通路，應該是和通關之後的出口連在一起的，我們上去之後也會在和入口不一樣的地方。”
季玄一挑眉。
陸叁笑了笑，說道：“我們剛才是從城南靠近黑森林的邊上進本的，但是等會兒出去就在城北的黑森林邊上了，想要回去的話，還得穿過黑森林一次。”
陸叁說的果然沒有錯，季玄一他們出來的時候，雖然還在黑森林的邊上，但明顯方向不一樣了，他們已經在城北這邊了。
安全出門，季玄一也沒有退隊開仇殺的意思，陸叁松了口氣，連忙道：“那個，我們仨還有點事，你們慢慢玩，我們先走了啊！”
季玄一在看聊天頻道，沒工夫說話，就“嗯”了一聲，陸叁等人如釋重負，連忙退了隊伍，逃之夭夭。
季玄一的密聊頻道已經被藝術概論刷屏了，一直在追問他們怎麽過的第一個boss，第二個boss長什麽樣，blabla發了一大堆。
季玄一這才想起來，他們通關的時候系統確實發了世界公告，只是那時候他正專心地想這個祭壇和城北那個有什麽關系，所以沒有在意，這會兒再往上翻記錄想看看的時候，發現已經被藝術的密聊刷沒了。
季玄一：“……”
季玄一只好打開副本成就界面，調到[綠林城]灰燼之墓的選項，第一個關卡[祭祀典禮]後面首甲的位置上有陸叁的名字，因為他才是隊長，要再次展開首甲圖標，才能看見隊員的名字。
不過這樣也好，大概沒有多少人能看見他的id了，游戲裏還沒開通世界通話的功能，除了正在攻略副本的玩家之外，會註意到系統公告的人並不多。
而且其中說不定還有藝術這樣的傻白甜。
季玄一想了想，對藝術回道：“第一個boss走位好就能過，還有就是隊友不能太菜。”
[藝術概論]：……我覺得我還是等正經一點的攻略吧，第二個boss長什麽樣啊？
季玄一眉心微皺，回覆道：“第二個boss……”
[季玄一]：是一匹野狼。
藝術概論那邊沈默了很久，沒有回覆，季玄一心想，就算是藝術概論這麽遲鈍的家夥，也應該看出有什麽不對了吧。
過了一會兒，藝術概論的回覆過來了。
[藝術概論]：我剛剛交任務去了。
[藝術概論]：什麽？野狼嗎？好巧啊，我和阿喵還在黑森林裏殺過野狼呢。
季玄一：“……”
算了，這姑娘的智商是指望不上了。
季玄一直接道：“副本裏的和你們遇見的應該是同一匹狼，你沒註意副本裏的藤蔓嗎？和你手上拿著的那截根莖是同一種植物。”
[藝術概論]：？？？
[藝術概論]：是這樣的嗎？！我進本的時候太激動了，完全沒有註意到！謝謝你啊小季，我明天去本裏看看！
[季玄一]：沒事。
想了想，季玄一又發了一句：“你要跟我們一起打嗎，可以去第二個boss那裏看一看。”
興許會對藝術概論糾結的隱藏有幫助。
[藝術概論]：啊？小季要給我抱大腿嗎？
[季玄一]：……嗯。
[藝術概論]：謝謝啦，但是不用了，帶兩個輔助就算過了第一關也打不下去後面的關卡吧？小季你的cd留著開荒吧，先通關了再帶我和阿喵！
藝術概論說的也有道理，季玄一現階段確實比較想先把這個副本通關，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，後面的關卡應該還有線索，可以將官方沒有說出的劇情解釋清楚。
多半又是個隱藏。
季玄一想了想，沒有再和藝術說話了，對站在一旁的戚秦道：“我們去城北的祭壇看看。”
戚秦正盯著季玄一的側臉發呆，季玄一突然對他說話，把他嚇了一跳，臉都漲紅了，連忙移開視線道：“好啊，我也覺得那裏肯定有問題。”
季玄一看著戚秦泛紅的耳根，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，隨即又恢覆面無表情的樣子，說道：“走吧。”
他們不是第一去祭壇了，甚至還在那裏和萬事風雨的人大戰了一場，不過再一次去到那裏，還是忍不住說一句，這個祭壇真的很大。
太大了。
季玄一率先走了上去，繞開那些喜氣洋洋的npc，仔細地查看著祭壇的每一處。
一模一樣，不論是祭壇本身的花紋，形狀，還是地上那些用紅漆塗出來的法陣，全部都和副本裏的那個小型祭壇一模一樣。
戚秦也看得心驚，兩人繞了一圈之後，對季玄一說道：“這個祭壇恐怕祭祀的不是什麽神明吧？”
季玄一沒有說話，只是皺著眉頭說道：“如果沒有弄錯的話，副本裏的那個祭壇的意思大概是說需要獻祭人的生命？”
戚秦也是這樣想的，聞言點了點頭。
那些人形怪之所以一邊追逐玩家一邊發出那麽淒厲的哀嚎，大概就是知道如果不用玩家的生命去填補法陣，死掉的就會是他們，而事實也正是這樣，玩家不死，他們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倒下。
季玄一想了想，說道：“那些人形怪身上應該還有什麽線索，不知道副本刷新沒有，等會兒我們把這邊的查完了再回去看一下。”
戚秦有點討厭進副本的那個地下臺階，但是季玄一都這麽說了，他也只好點了點頭。
季玄一又看了看四周歡樂而繁華的景象，說道：“這些npc的作用應該就和副本裏那些人形怪的作用是一樣的吧，獻祭……難怪這裏只有仆人，沒有主人。”
戚秦道：“那那些城北的人們呢？我們上次問他們的時候，幾乎是眾口一詞地說這裏是給神明的祭壇，他們是不是也有問題？”
季玄一道：“你說的沒錯，城北的npc肯定有問題，這麽篤定那個神明的身份，他們很可能就是創造這種獻祭的人，就算不是，也應該是幫兇。”
戚秦對游戲的認知還是不夠，代入感太強，有些難過地說道：“那些人們看起來挺好的，唉……”
季玄一搖了搖頭，嗤笑道：“你又來了。”
戚秦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麽，連忙道：“我沒有，雖然他們看起來不錯，但我知道他們不是好人，只是感嘆一下。”
季玄一看向他，對他道：“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，我們剛被阿喵帶到城北來的時候，npc對我們的態度可不怎麽樣。”
戚秦一楞，發現好像確實是這樣。
季玄一道：“城北的npc十分排外，阿喵她們也是在這裏做了很久的任務，幫了npc很多忙才漸漸被接納的，城北這種培養出那麽多養老玩家的安逸地方，要是沒什麽問題的話，怎麽可能存在排外的情緒？”
季玄一皺著眉頭道：“說起來，他們對城南的態度也很有問題……”
戚秦道：“你已經想出來什麽了嗎？”
季玄一一楞，擡頭看他，搖了搖頭：“線索不少，但很亂，我還沒想出來。”
戚秦忍不住道：“你已經很厲害了，真的，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了！”
這絕對是真心話，只要不是個瞎子，都能看出來戚秦臉上的誠懇。
就算是季玄一，被人這麽誇也是會開心的，甚至忍不住笑了一下，不過他又馬上板起臉，說道：“那是你沒見識。”
戚秦想要辯解，季玄一卻拍了他一下，說道：“我們去找幾個npc看看能不能問出來點什麽。”
戚秦立馬忘了剛才要說什麽，點了點頭。
季玄一完全沒有感覺到，起初他是非常討厭這種任務的，在新木鎮的時候，甚至會因為一個線索的中斷煩躁到直接下線，而現在面對這麽多雜亂的線索，他卻一點這樣的感覺都沒有，大概這就是有人陪和沒人陪的區別吧，就算是生氣了，錘戚秦一下就好了。
祭壇的不遠處就有npc出沒，季玄一隨手攔住一個人，問道：“你知道祭壇的事情嗎？”
npc面容一肅，說道：“你們不要多問，那是給神明的祭祀！”
季玄一看了戚秦一眼。
戚秦也皺起了眉。
npc對他們的態度不一樣了，至少之前他們詢問祭壇上的宴會是為誰準備的時候，npc們都是和顏悅色地和他們說是神明，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信仰，所以他們才沒有太過在意，但是現在這個npc的態度則和之前完全不同了。
他似乎在敬畏，又或者說在懼怕什麽。
又問了幾句，這個npc對類似的問題沒有新的回答了，季玄一和戚秦又問了幾個人，發現大部分人和剛才那個npc的態度一樣，只有少部分還是原來那種和氣的模樣。
戚秦整個人都有點懵了，說道：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
季玄一沈吟：“可能是官方開放了副本的原因，雖然沒有明說，玩家也不知道，但npc其實已經悄悄地隨著劇情發展改變了。”
戚秦楞道：“啊？難不成綠林城以後真的會變得和副本裏的情況一樣嗎？”
“應該不至於吧？”季玄一遲疑道：“既然已經有了副本，那麽大地圖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改變了，除非游戲又更新新版本。但是玩家都還沒有滿級，這應該只是升級中隱藏起來的主線任務的一部分，撐死做個隱藏任務了。”
戚秦沒怎麽聽懂，就聽見了隱藏任務和地圖不會變，心裏稍微輕松起來，說道：“城北的人們的口中問不出什麽的話，我們現在要回副本裏去看看嗎？”
季玄一點了點頭，說道：“嗯，回去看看。”
城北的出口是沒辦法進去的，只能繞一個大圈，從城南的入口進去。
城南的入口處還有人在等牧師呢，季玄一路過的時候聽見他們在討論有人通關了第一個boss的事。
這就是全息網游的好處了，名字並不頂在頭頂，雖然這幾個討論得興高采烈，但當事人從他們身邊走過，他們也完全不知道。
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問題，比起一個ID，人的臉和裝扮更容易讓人有印象，尤其還是這個人的職業是個術士的時候。
等牧師的那群人裏有個人認出了季玄一，奇怪道：“誒，你們之前不是跟另外幾個人進去過了嗎？怎麽又要去啊？”
戚秦一楞，正想著怎麽搪塞過去，季玄一理都沒理那人，拽著戚秦進本了。
地下臺階還是黑咕隆咚的，戚秦快走幾步，湊近了季玄一，小聲道：“剛才咱們不理人是不是不太好啊？”
季玄一涼涼地看了他一眼：“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只需要兩句話就能解決。”
戚秦一楞：“哪兩句？”
“關你屁事和關我屁事。”
戚秦：“……”
季玄一說道：“你要是覺得不理人不好，下次就直接對他說關你屁事吧。”
那不就打起來了嗎！
為了無辜路人的等級著想，戚秦連忙道：“那我們還是別理他們了！”
季玄一嗤了一聲，沒說話了。
離開臺階之後，兩個人立刻朝小祭壇跑了過去，幸好人形怪的屍體並沒有被刷掉。
季玄一一邊將人形怪翻過來，一邊對戚秦道：“不知道這些怪是副本cd更新之後刷新還是過幾個小時就刷新，抓緊時間。”
戚秦應了一聲，加快了手裏的動作。
女性人形怪基本上就是摘下面罩看一看臉，看看有沒有可能是城北的npc，還有就是標志性的首飾或者戒指，男性人形怪就不用客氣了，差點被戚秦和季玄一扒光。
城北畢竟很大，很多npc都只是一閃而過，根本記不住容貌，這些人形怪的身上也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。
戚秦問道：“是不是要從他們受控制的方向查起？”
季玄一想了想，說道：“如果他們是城北的npc，有可能是自願的，非要說控制的方法的話，好像也看不出來……”
這些怪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，或者中毒的跡象，即便是有，也只有npc才能檢查出來，季玄一也沒有喪心病狂到割這些npc的肉或者血拿出去給人鑒定。
太喪病了，游戲公司要是做出這種設定來，一定會被告上法庭的……
季玄一排除了這個選項，對戚秦道：“要麽他們身上有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，要麽就是我想錯了，他們身上沒有線索。”
戚秦嘆了口氣，翻開手上這個人的衣服。
季玄一擡頭看了他一眼，楞了一下，說道：“那是什麽？”
戚秦也楞了一下：“什麽？”
季玄一走過來，把他手上的衣服翻了過來，雖然很不明顯，但這件衣服被人縫出來一個夾層。
季玄一捏了捏，眼睛一亮：“裏面有東西！”
他們兩個身上也沒有帶匕首之類的刺客的武器，戚秦只好掏出了守護，狗熊繡花一樣將那件衣服的夾層在守護不怎麽鋒利的刃上蹭了蹭，劃出一道口子。
季玄一抖了抖，把夾層裏的東西倒了出來，是一根細細的銀質項鏈。
很可惜，因為游戲背景的限制，上面沒有掛著照片之類的東西，光禿禿的，根本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。
戚秦道：“我們要拿著這個東西去城北挨個問嗎？”
季玄一想了想，搖頭道：“城北的npc既然有問題，那就先不問他們了，我們先把這個副本通了，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吧。”
戚秦點了點頭。
說是先把副本通了再想辦法，但是又哪有那麽容易，第一關都卡死那麽多人，第二關只會更加難，而季玄一作為一個術士，再怎麽牛逼，治療量上依舊是短板，陸叁那種老手都沒辦法配合他們的打法，再找其他人也一樣夠嗆。
要麽，就只能讓戚秦一個人去通關，而季玄一等他的消息。
且不論戚秦能不能找到線索，不管是戚秦還是季玄一，都不太想分開行動。
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——招募隊友。
有一句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，《域》這個游戲，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信息不流通。
在鍵盤網游中，招募隊友是非常簡單的事情，一個世界喊話就可以搞定，但是在《域》中，玩家和玩家的遠程溝通方式暫時只有密聊，想要招募到陌生人，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季玄一是絕對不會站在大街上一個一個拉著人問等級多少，犀不犀利，能不能打半個菜刀開荒隊的。
戚秦去問也不行。
思來想去，只有一個辦法了。
季玄一：“這樣吧，我重出一下江湖，砍不死的就進隊，怎麽樣？”
戚秦：“……快醒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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